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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演专访|他让海清在西北农村干农活,和自己姨夫演对手戏 ...

2022-4-14 20:37| 发布者:小山雀| 查看:393| 评论:0

摘要:  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 陆芳  杭州。戛纳。杭州。  这是我第三次采访导演李睿珺。他的电影《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》来杭州路演,《路过未来》入围戛纳“一种关注”单元,而这次在杭州采访李睿珺,他的身份是2 ...

  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 陆芳

  杭州。戛纳。杭州。

  这是我第三次采访导演李睿珺。他的电影《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》来杭州路演,《路过未来》入围戛纳“一种关注”单元,而这次在杭州采访李睿珺,他的身份是2022“浙浪潮”导演大会嘉宾,《隐入尘烟》导演。

  《隐入尘烟》入围了今年2月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,李睿珺也成为华语影史第一位入选欧洲三大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80后导演。2012年他的《告诉他们,我乘白鹤去了》曾入围威尼斯电影节地平线单元,2017年《路过未来》入围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。

  《隐入尘烟》原本定于2月25日国内正式上映,不料延期。而原定上映前的全国提前点映照旧,结果影迷们对电影十分赞赏,称之为今年最好的华语文艺片之一。我在点映的时候看过《隐入尘烟》,深为触动。和很多人一样,我相信这么真挚的电影,一定会早日与观众见面。

  4月9日,中国美院象山校区,我沿着象山脚下的小河边走着,时不时有被惊动的青蛙从草丛中跃入河里,远处则是一片片黄色的油菜花。

  李睿珺就坐在油菜花、香樟树边上露天咖啡馆的椅子上,他脑子里想的是新片剧本。他说,所有的电影都是先在脑中转,直到觉得成熟了,才下笔写剧本。

  眼前的江南春色当然美,但从小在祁连山脚下长大的李睿珺,最爱的仍是太阳高照、一望无际的大西北,开阔而通气。

  甘肃省张掖市高台县罗城镇花墙子村,是李睿珺的老家,犹如贾樟柯的山西汾阳,这个西北小村庄是李睿珺永远的创作母题。从《老驴头》《告诉他们,我乘白鹤去了》《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》到《隐入尘烟》,他的电影大都在这个小村子取景,即使是以深圳民工为题材的《路过未来》,电影结尾也回到了花墙子村。

  “我们村现在还挺有名的,从县城到我们村有四十多分钟的公交车程,到我们村下车时,很多人会说,那个拍电影的村子。”

  祁连山下,花墙子村里的“留守中年人”

  1983年,李睿珺出生于花墙子村。几千年来,河西走廊南部祁连山上融化的雪水,灌溉着这里广袤的土地,让这里水草丰茂,有“小江南”之称。

  “我从小在村子里长大,在村里读的小学。现在小学的校长是我当年的班主任。”

  他说自己小时候就会干农活,上学时还有“农忙假”,要回家帮着播种和收割。

  李睿珺作品也一直对农村、土地和生命有着自己的思考。他看到越来越多的青年人、中年人背井离乡。但时代再快速向前,总有原地不动,没有办法离开土地的人。他们在土地上耕耘,亦被土地反哺,土地对于那些赖以为生的人们来说,究竟意味着什么?

  “我一直想拍一部一年四季的电影,用更长的时间去表现人和自然、土地的关系。”

  故事在他脑中转了很多年,2019年终于动笔写《隐入尘烟》剧本,当年深秋写完。西北农村,两个被各自家庭抛弃的孤独个体“老四”马有铁和曹贵英,在一年四季的耕耘中,相濡以沫的故事。两人从相识、相知到相爱相守,而一年四季则完美地呈现了这个过程,春天象征希望,夏天代表生命,秋天承载收获,寒冬寓意凋零。

  “我们村从2016年开始,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,留下的大都是老人和孩子。那些没法走的中年人,都有着各自的人生困境。我每次回家,发现他们的变化都不多。他们是 ‘留守中年’,走不出去的中年人。”

  农村中,像电影里老四这样的光棍汉,往往是一家中最小的,父母去世早,哥嫂也无暇顾及他的婚姻大事,就剩下了。

  “我们村里就有这样的人,他默默地坐在村里小店的角落里,看别人打牌聊天,到凌晨才回去。他很沉默,我几乎没有听到他说过话。”

  李睿珺说,如果说老四虽然是个光棍,但还有力气,能够干农活,能在这块土地上生存。而像贵英这样,身有残疾,不能生育的中年女性,在农村里的境地就更困难。

  “就是这样两个被家庭抛弃的人,他们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对相似的困境更能感同身受。他们是同一类人。同理心让他们关爱彼此,找回了缺失的人的尊严。这给了他们巨大的改变生活的希望和勇气。”

  为拍《隐入尘烟》,他回花墙子村当了一年农民

  《隐入尘烟》剧本写好后,李睿珺就开始筹备,准备2020年拍摄。那年春节,海清也来到花墙子村体验生活。眼看着开机的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,不料疫情爆发。幸好那时甘肃一直没有疫情,政策也在慢慢开放,电影拍摄出了规定五十人以下的剧组可以复工。

  2020年2月底,《隐入尘烟》终于开机,那时西北还挺冷的,先拍冬季的戏。

  李睿珺非常重视拍摄的时间,因为拍《隐入尘烟》就像在雕刻时光,电影则是时光雕刻的作品。

  片子拍的是老四和贵英一年四季在农村里的生活,春天播种小麦,夏天除草施肥,秋天收割,这些完全按照庄稼自然生长的规律来拍。

  “前期做了很多准备,剧本就写得很详细。虽然这些农活我都会干,但还是向父亲、姨夫请教了很多。时间得规划得非常准确,比如那个除杂草的细节,贵英错拔了一根麦苗,这个时候必须是麦子已经长出了根须,如果时间错过,这个镜头就再也拍不到了。还有他们上坟的时候,就是麦子抽穗的时候,都有严格的时间规划。”

  电影里,老四贵英借鸡蛋,孵小鸡,鸡长大,下蛋,这也要时间规划准确,才能拍到真实的镜头,比如小鸡破壳的瞬间。

  演员只是演戏,但庄稼得种出来,鸡和猪得饲养,这些谁干?李睿珺就在村子里,真正做了一年的农民。

  他说,在村里看景,要有可以耕种的地,有可以乘凉的树,还要有水渠。最后,他向小学同学的妈妈租了五亩地,两亩种玉米,三亩种小麦。还买了孵蛋机,把鸡蛋养成会下蛋的鸡。

  看过电影的人,都会被老四和贵英建造房子的场景震住。西北的土房,是一块一块土坯垒起来的,土坯也是老四自己用泥土筑的。暴雨的夜晚,老四和贵英一起冒雨给土坯盖塑料片,一起滑倒在地,却以苦为乐。

  李睿珺说,房子的图纸是他自己画的,包括梁柱尺寸、层高,门窗的位置、大小和数量。

  那么多活儿,李睿珺一个人当然忙不过来,爸爸、妈妈、小姨和姨夫一起帮着干。

  “这一年非常幸福,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家当一年农民,很多人已经回不去了。”

  农活安排妥当后,李睿珺把《隐入尘烟》的拍摄分成三月、四月、五月、六月到七月,九月到十月,五个阶段。剧组来到村里,一个阶段戏拍完,解散。等下一个时间到了,再来到花墙子村,拍完再解散,如此五次。

  只有土地,永远不会抛弃你

  看过《隐入尘烟》的人,都会被电影打动。一无所有的两个人,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劳作,用双手耕耘土地,播种小麦、抽芽、成熟到收获,借来的十个鸡蛋孵出了鸡雏慢慢长大,开始下生蛋。他们一块土坯一块土坯垒起来的房子也盖好了,两人躺在炕上的不敢相信终有了家的一幕,让人泪目。

  李睿珺说,他就要拍这样的电影,在众人目光中生活的两个人,他们唯一的避风港就是脚下的土地,土地拥有最宽广的胸怀,无差别地给予人类爱和包容。

  “被抛弃的两个孤独的个体,谁能接纳他们?是土地,是土地对人类无差别的爱。土地是最公平的,不论贫富贵贱,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,它都不会抛弃你,而是默默地接纳你。你种下一袋麦子,它就会让你收获几十袋。这是土地的逻辑。”

  在外人眼中“贫病交加”的一对,在西北日复一日的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中,开始了相濡以沫的爱情。终于讨到老婆的老四,十分珍惜这个女人,心疼到恨不得“拴在裤腰带上”。而贵英也在老四的体贴中,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。

  两人还拥有善良淳朴的珍贵品质。为救人,老四一次次献出自己稀有血型“熊猫血”,毫无怨言。

  李睿珺说,老四在土地的滋养下,感受到了土地赋予他的一切,并将其转化给周边,老四的善良就像“熊猫血”一样稀缺,他是村子里最不起眼的人,却拥有最珍贵的血肉。

  海清也来到村里一起干农活,变成了真正的农妇

  《隐入尘烟》大部分演员是李睿珺的亲戚,从2009年起演他的电影一直到现在。

  演老四的武仁林是李睿珺的姨夫,电影结尾拉走老四家里东西的小伙子,是武仁林的儿子。演村长的是李睿珺父亲,演贵英嫂子的是他母亲,演收粮食的老板的是他哥哥。

  只有贵英的饰演者海清是职业演员。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海清这次的表演是颠覆性的,几乎认不出是海清,还以为也是素人演员。海清很有希望凭这个角色,拿奖拿到手软。

  李睿珺说,海清就是需要像素人演员一样,忘记表演,感受人物、剧情、空间以及周边的一切,做出本能的呈现,而非刻意塑造角色。

  他与海清是因一次电影节一起做评委认识,一直想跟海清合作一次。他把剧本发给海清说: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,愿不愿意来。先给你看看。”

  海清读完剧本,很喜欢《隐入尘烟》的故事和角色。

  李睿珺对她说,要拍一年,先到他老家花墙子村体验生活,全程要说当地方言。分五个阶段拍摄,每次开拍前要提早十天或一周进组。

  海清毫不犹豫答应了。

  2020年春节,海清来到花墙子村,住在李睿珺姨夫家里。屋中间拉个帘子,搭个小床,就是睡觉的地方。她是南京人,吃不惯馍馍和辣子,一开始只能夹几筷子蔬菜。后来疫情爆发,连蔬菜也没了,每天除了面食还是面食。除夕夜,李睿珺姨夫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吃着,说着她一个字也听不懂的方言,坐在一屋子陌生人里,身上发着烧,整个人晕乎乎的,就这么过了新年。

  过完年,海清换上村里人穿的棉袄棉裤和头巾,跟着姨夫去地里,捡草皮、收大棚皮,刨地、搬化肥、撒种子。还去后院喂牲口,给羊接生。

  空时,她还会做做饭,去村子里转转,几个月下来,慢慢适应了当地农村的生活,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。

  李睿珺也对贵英这个角色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设计,脚不好,腰椎也有问题,需要佝偻着,身体侧弯,左手抖动,双腿打直。日常生活里,海清也这么保持戏里的肢体状态,差点把自己压成脊柱侧弯。

  贵英还会小便失禁,海清就在衣服里装一根接水的管子,一场戏下来裤子就湿透了。

  李睿珺说,在与老四的相处中,贵英脸部紧张局促的表情慢慢舒缓,有了笑容,皮肤的质感都发生了变化,从原来的粗糙变得红润起来,贵英的妆容就要逐步做减法。另外,一年下来,在老四的照顾下,贵英身体的颤抖等也慢慢消失,逐渐正常起来,整个人也有了女性的光彩。

  而演员每场戏减到什么程度,做到什么程度,人的状态放开到什么程度,和片中的动植物生长一样,李睿珺都有严密的规划。

  他说,原来也想请职业演员演老四,但拍摄差不多要一年时间,想找的男演员都没有档期。最后只能姨夫武仁林演。如果说海清的表演是要做减法,而武仁林则是要给他信心。

  李睿珺说,拍摄时不断鼓励演员,一条戏拍二十七八遍是家常便饭。最后,两位演员配合默契,奉献了完美的表演,终于将个体的命运鲜活地呈现在了银幕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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